芯片供应被掐断，华为能否安全渡劫？
可以预见，如果华为海思的自研芯片能力受到打击，华为手机将成为最大的受害者，整个华为消费者业务也将遭受难以预估的损失。
作者｜张俊
本文经授权转自新浪科技（ ID：techsina）
“求生存是华为现在的主题词。”5月18日，华为轮值董事长郭平面向全球媒体和分析师说道。此时距离美国商务部升级对华为芯片供应链的制裁，刚刚过去8天。郭平虽然乐观表示有信心能够找到解决方案，但也不得不承认华为的业务将不可避免要受到巨大影响。2019年的516实体清单事件，让华为损失惨重，但依靠海思、鸿蒙、HMS等备胎，华为依然取得了不错的业绩增长；而今年的515制裁升级，华为的重要备胎海思将面临严峻考验，华为还能再次度过危机吗？
实体清单让华为未完成2019年业绩目标
2019年5月16日，美国商务部将华为列入实体清单，这意味着在未获得美国商务部许可的情况下，美国企业将无法向华为供应产品。实体清单事件对华为供应链打击巨大，比如在消费者业务上，华为的PC将无法使用微软的Windows系统和英特尔的CPU，华为手机也将无法使用谷歌的安卓系统（GMS）和高通的芯片。这对于已经成为华为第一大收入来源的消费者业务来说，无疑是毁灭性打击。形势严峻之下，华为的备胎计划正式对外公布。在芯片方面，华为海思加大了自研力度，包括产品线的广度和深度。比如在手机芯片方面，华为明显加快了自研5G手机芯片的节奏，先后推出了麒麟990、麒麟985、麒麟820三款5G芯片；此外，华为海思也加大了在其它芯片产品上的布局，比如服务器芯片鲲鹏系列、AI芯片昇腾系列、基站芯片天罡系列、电视显示芯片鸿鹄系列、可穿戴产品芯片麒麟A1、用在路由器产品上的凌霄系列等等。在操作系统方面，华为自研了鸿蒙系统，宣称可以打通PC、手机、电视、平板等一系列产品。不过要完全重新建立一套操作系统生态并不容易，华为首先将鸿蒙系统使用在了对应用生态不那么依赖的电视产品上。而在手机上，华为继续使用开源版的安卓系统，自建HMS服务以替代谷歌的GMS服务。华为消费者业务BG全球生态发展部总裁汪严旻透露，目前华为HMS生态注册开发者数量已同比增长150%至140万。多重备胎应对之下，华为一定程度上顶住了美国的封杀压力。调研机构ICInsights近日公布的2020年第一季全球10大半导体厂商销售排名，华为海思成为首次进入前10的中国大陆半导体企业，创下新历史。在这份排名中，海思半导体的排名相较2019年提高了5名，其第一季度销售额接近27亿美元，同比增长54％。可以看到，美国的实体清单，反而促进了华为海思的快速成长。不过在消费者业务整体的收入层面，情况依然不容乐观。由于谷歌GMS服务的缺失，华为手机在2019年下半年失去了众多海外用户。华为轮值董事长徐直军曾在2019年年报发布会上表示，2019年华为消费者业务海外至少损失了100亿美元。在分析师大会上，华为轮值董事长郭平也透露，虽然华为2019年的营收和利润仍旧保持了增长，但其实并没有实现原先制定的业务计划。“跟我们的原计划相比，大概差了120亿美元。去年每个季度的增长，也在不断下滑。华为获取的每一个合同，与以往相比也更困难。”
制裁升级，华为备胎海思将遭遇考验
今年5月15日，也即是实体清单事件即将一周年之际，美国商务部再次出台了出口管制新规。要求使用美国芯片技术和设备的外国公司，要先获得美国的许可，才可以将芯片供应给华为和其关联企业。这对于刚刚成为全球前10大半导体厂商的华为海思而言，无疑是个坏消息。华为轮值董事长郭平坦言，华为作为ICT的设备和终端公司，能够做好产品的设计、集成电路的设计，但是超出这些之外的很多能力华为并不具备。实际上，芯片产业链是个全球高度分工协作的产业。华为海思具备的芯片设计能力只是其中的一环，比如芯片代工制造就要依赖台积电、中芯国际、三星等企业。在制裁升级的消息传出后，外媒一度传出消息，台积电已停止接受华为的新订单，以全面遵守最新的出口管制规定。台积电随后回应称，纯粹是市场传言，但又表示不能披露客户的订单细节，并称正在对新出口管制措施的影响进行评估。在分析师大会上，华为轮值董事长郭平对此回应称，华为的业务将不可避免要受到巨大影响，但有信心能够找到解决方案。不过他并未透露具体的解决方案是什么。据外媒分析，如果台积电的代工受到影响，华为或可将订单转向中资背景的中芯国际生产，使用国产设备完成一些芯片订单。不过中芯国际在工艺制程上与台积电相比仍有较大差距，比如目前高端手机芯片常用的7nm工艺，以及下一代的5nm工艺，还是掌握在台积电手中。中芯国际只能弥补一些14nm、12nm工艺的中低端芯片订单。实际上，此前华为轮值董事长徐直军曾对此种情况作出预判。他当时表示，即使台积电等芯片代工厂断供，华为也能从韩国的三星、中国台湾的联发科、中国大陆的展讯等购买芯片来生产手机。不过从美国此次的出口管制新规来看，这个第三方购买芯片的方式能否可行，也是未知数。可以预见，如果华为海思的自研芯片能力受到打击，华为手机将成为最大的受害者，整个华为消费者业务也将遭受难以预估的损失。
反击？全球芯片供应链面临挑战
据《环球时报》报道，有消息人士透露，如美方最终实施对华为的制裁升级计划，中方将予以强力反击，维护自身合法正当权益。报道称，中方可使用的具体反制选项包括以下几项：将美有关企业纳入中方“不可靠实体清单”，依照《网络安全审查办法》和《反垄断法》等法律法规对高通、思科、苹果等美企进行限制或调查，暂停采购波音公司飞机等。实际上，美国对华为芯片供应链的制裁，最终影响的也不只是华为一家企业。华为在对此事的官方声明中表示，在此规则下，全球170多个国家使用华为产品建设的数千亿美元网络的扩容、维护、持续运行将受到冲击，使用华为产品和服务的30多亿人口的信息通讯也会受到影响。声明进一步指出，这次制裁影响的不仅仅是华为一家企业，更会给全球相关产业带来严重的冲击。长期来看，芯片等产业全球合作的信任基础将被破坏，产业内的冲突和损失将进一步加剧。美国利用自己的技术优势打压他国企业，必将削弱他国企业对使用美国技术元素的信心，最后伤害的是美国自己的利益。华为轮值董事长郭平举例称，2019年华为向美国公司采购了187亿美元，如果美国允许，华为仍会继续采购；此外，美国的实体清单也让有些国家和企业意识到单一供应体系的风险。会有更多的企业像华为一样采取多元化的供应策略，来保持业务的稳定性。而这些，都会反过来损害美国企业自身的利益。不过郭平强调，虽然美国持续封杀华为，但华为不会走向封闭和孤立主义，会坚持全球化、多元化的战略。他还呼吁产业界共同努力，维护市场公平性， 确保全球统一的标准体系和分工协作的全球供应链体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