弃刘强东而去

文 | 新浪科技 韩大鹏

接二连三，京东高管变动甚是频繁。有传言，现在刘强东开会时“带保安，怕闹事”。

人们不禁要问：东哥疯了吗？

一向高调的刘强东，自明尼苏达事件后不得不退居二线。

但“兄弟们”没忘了他，一直以来，他“被”活跃在匿名社交媒体中：屡被提及、屡被调侃、屡被吐槽。

覆巢之下无完卵，京东正遭遇着史无前例的离职危机，内忧不断。

此景，不禁让人怀念起2015年的国庆节：身着白色礼服、宣读誓词、当场热吻、幸福洋溢……在澳大利亚大堡礁的那场盛大婚礼，令人难忘。

台上，意气风发的刘强东手捧“奶茶”，气氛温馨感人；

台下，京东的高管们举杯欢庆，见证着高光时刻；

场外，数万名一线兄弟穿梭街头，愿老大幸福美满。

拼搏16年的刘强东，带着兄弟们走上了巅峰。但仅仅3年，京东又随他跌入谷底：

股票，一度断崖式下跌，

结派，成高管架构弊端；

996，遭员工集体埋怨；

裁员，令内部人心惶惶；

婚变，致外部流言蜚语；

…………

辟谣，甚至成了这家巨头的日常。

如今“邪风”再起：台上的新娘，正逐渐摆脱京东系；台下的老将，三三两两已辞别；就连快递员兄弟，亦弃而远之。

这一刻，曾经的那句“永远不会开除任何一个兄弟”的公开承诺，仿佛成了笑谈。

▲除去蓝烨，京东页面上还有6位高管

一个时代的终结

京东的早会，陪刘强东的人越来越少了。为何要让这些人离开？

有人说是淘汰10%的人员优化，但这只限于普通VP。有些人的离去，可以被看作是一个时代的结束，蓝烨就是个节点。

短短一个月，京东已经失去了三位CXO级别高管：3月15日，首席技术官张晨卸任；3月19日，刚刚被调任的原首席法务官隆雨卸任；4月4日，首席公共事务官蓝烨离职。

CTO、CLO、CPO……CXO们的逐一离开，反映出职业经理人的终结，但这曾是刘强东一手铸造的体系。

时间倒回至10年前。

2008年北京奥运会后，京东进入快速发展期，刘强东选择性放权，给予高管们充分的财权和人事权。

从2011年开始，京东陆续引入COO、CMO、CHO等职务。刘强东深刻地意识到，京东在做大后，必须依靠组织的力量、系统的严密来管理，“如果管理了十年，还不能放手，这是我的严重失败”。随着这些职务的逐一到位，他几乎不再过问具体业务。

2012年，京东CXO体系搭建基本完成。无论是时任COO沈皓瑜、CMO蓝烨，还是CHO隆雨，拥有丰富外企经验是这些职业经理人的共有特征。

新鲜血液的涌入自然会引起排异反应。在内部，CXO一度被识别为“洋务派”，这些人的外企管理理念，与靠“兄弟情”维系的本土领袖，存在着一定冲突。

起初，刘强东力挺“洋务派”，他毫不避讳地说，“京东需要新鲜血液，老胳膊老腿，不行”。

“洋务派”没有让他失望。2013年，刘强东外出留学，年底归来时，CXO们已将人员进行了重新梳理，组织架构较此前完善，流程效率被显著提升。也正因如此，他更加意识到外来人才的重要性，随即启动了国际管培生项目，国际著名商学院MBA教育背景，被纳入到应聘要求。

好景不超3年，2016年前后，京东的增长势头突然放缓。根据2016年Q1财报，京东GMV达到55%，较2015年的79%下降了足足两成。更重要的是，阿里的双11声量在不断增大，而京东的618却不温不火。

刘强东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源：稳扎稳打的CXO们，经验丰富但缺少狼性，他需要的是可以打仗的战士。

从2017年起，刘强东开始重用管培生。去年年底，徐雷等三位本土老将被再次提拔，形成了京东零售、京东物流、京东数字科技三驾马车齐头并进的态势。

回看刘强东的用人之道，或许可简要分为四个阶段：老将打天下、“洋务派”掌权、管培生出山，老将 管培生再征战。

而蓝烨的离开，正意味着“洋务派”CXO时代的终结。王笑松和胡胜利，是否会去顶替这些CXO呢？

一线的怨气与无奈

都说京东在求变，但这个“变”绝不仅限于开除几名高管。

风起于青萍之末。

今年年初起，京东裁员消息不断，有人称“一天离职上百人”，并配上了排队办离职的屏幕截图。

▲网传京东员工排队办离职

京东官方辟谣，称该信息完全是谣言。同时还公布了招聘计划：2019届大学应届毕业生签约人数超过1300人，并将于未来三个月内陆续入职；同时，京东今年还将扩招1.5万个岗位。

但这丝毫没有打消外界的猜疑。

一位已离职的京东员工向新浪科技透露，内部确实在人员优化，以小家电部门为例，此前的业务架构为：第三方品牌商对接京东采销经理，采销经理再向主管汇报。调整后，采销经理职务被砍掉，“竟然给品牌商发放了工牌，让这些人去京东上班，直接向主管汇报情况”。品牌商对此作法褒贬不一，“有人发愁要去亦庄坐班，也有人认为这是好事，至少可以省去私下打点经理的费用”，“京东虽然反腐多年，但越是底层的油水越多”。

员工认为，这一举措看似是在优化步骤，实则为变相裁员，“任何一个已经成熟的运作体系，突然砍掉了环节，背后一定有原因”。

“变相裁员”的案例，还不止这一起。

995工作制也一度引起舆论热潮。有京东员工指出，表面上说“995”，实际情况是每周工作6天，所以应是“996”，高强度的工作时间让大家怨声载道。

不仅在京东内部，就连刘强东的“兄弟们”——快递员，工作量也增加了不少。近日，京东取消快递员底薪被坐实，同时还增加了每日收件任务，并与绩效挂钩。“于是有员工为了完成任务不扣钱，就自己发件到付，再拒收”。

多名京东快递员向新浪科技表示，“只愿送货、不愿收货”是通病，京东每收取一个快递提成很低，“赚得少，而且很浪费时间，送不完货还要扣钱”。他们认为，这是京东管理上的弊端，在扩展快递业务时，未增加收取件的提成，现在才开始“亡羊补牢”。

“送件是劳动密集型工种，年轻人都不愿意干，如果咄咄逼人，只能找其他出路了”，快递员叹息道。

发酵的个人私生活

困扰京东的，不止于人员的离开。围绕刘强东的个人生活也在外界持续发酵。

今年4月3日，章泽天退出了“重庆嫩绿茶艺有限公司”董事一职。事后，inWE因味茶发布声明称：因味茶退出了重庆嫩绿茶艺有限公司的控股董事席位，章泽天也不再担任该公司董事一职，这是正常的商业调整。

不过，退出“嫩绿茶艺”或许只是章泽天退出京东系的冰山一角。网友根据相关事件仍在猜测端倪：

今年2月21日，刘强东以章泽天命名的“京东JD 智能奶茶馆”突然张贴通知，即日起停止营业。去年年底，章泽天以1350万澳元的价格出售了位于悉尼的顶层公寓，虽然比2015年入手的时候亏本了270万澳元。

撇开这些事件，单从章泽天的身份看，近些年也在悄然发生着改变。

早些年，章泽天可谓是依附京东的女人。她作为京东的形象代言人后开始了新的人生，公益和品牌拓展成了主业：

她频繁与刘强东出席各类活动，其中以慈善活动居多。例如在2017年6月2日，两人向中国人民大学捐款3亿元。2018年4月28日，两人宣布向清华大学捐赠2亿元。与此同时，作为时尚品牌拓展顾问，她还频繁出入各大秀场，不时登上杂志封面。

从2015年起，章泽天的投资人属性剧增。

根据天眼查显示，目前她涉足的企业达到11家，涉及餐饮、健康、文化等多个领域，其中还有四家企业与投资相关。

早在2017年，24岁的她就与比尔·盖茨同框，成为500强榜单中最年轻的富豪。

在外界看来，这场恋情相辅相成：头顶“网红”光环的章泽天，为京东版图带来了巨大流量；刘强东也为她架起了更高的桥梁，上流人士早已成为她的标签。

今年3月28日，章泽天现身香港艺术展Art Basel，刘强东未陪同。细心网友发现，她手上的婚戒，没了。

流言蜚语中，她也会离开刘强东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