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媒:直播带货助中国农民度疫情难关 创造新业务模式

李金星和他的花卉农场

大学毕业几年后，李金星（音译，Li Jinxin）回到农村老家，成为了一名花农。日子虽然漫长，但生活却井然有序：早上起床，照看花卉；下午修剪，包装鲜花；深夜之前，装车送货。

鲜花被送到哪里，李金星也无法确定。从他所在的云南省的田地里，这些鲜花被卖给了全国的分销商，后者再卖给花店，花店又把它们卖给了最终消费者。但李金星可以想象的到，他的劳动果实点亮了全国各地的家庭，这也是他家几代人所传承的事业。但这一切，却因为新冠病毒疫情戛然而止。

李金星今年27岁，他依然能够记起听说疫情暴发的确切时间：那是在2020年1月20日的午夜之后，距离中国春节只有五天时间。当时，他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收花，为即将到来的销售增长（春节假期所致）做准备。在刷抖音时，李金星看到了有人提及新冠疫情。当时，他并不太在意。毕竟，武汉距离云南将近1200英里，疫情距离自己很遥远。几天后，除夕当天下了雪，他还想到了“瑞雪兆丰年”。

但随着疫情引发的“停摆”席卷全国，恐慌情绪开始蔓延。李金星合作的物流公司因假期而停业，司机被困家中。由于无法送货，李金星眼看着花价暴跌，却又卖不出去。最终，鲜花凋谢了。李金星说：“所有的花都变成了垃圾，必须扔掉。”

一个星期过去了，又一个星期过去了。李金星开始计算着自己还能给工人支付多少天的工资，自己的生意还能维持多久。2月11日，他收到了一位老朋友敖粉珍（音译，Ao Fenzhen，一家鲜花经销商的首席运营官）的消息，称电商平台京东正通过直播的方式，帮助农民吸引消费者。农户要做的是，每天在京东App上直播几个小时的内容，展示不同的产品，并回答潜在买家的问题。物流由京东负责，这是在疫情期间少数几家可以继续运营的物流企业，京东仅收取一小部分费用。李金星是否要加入呢？

受疫情影响，李金星所面临的问题一度成为一种普遍现象。在此之前，互联网的颠覆性影响几乎没有触及农业。农民虽然在日常生活中已经开始使用手机上网，但他们仍然严重依赖线下市场销售产品。这就导致在疫情暴发的前几周，即使消费者对副食品的需求猛增，农民们也不得不扔掉许多腐烂的农产品。

但在此次疫情中，中国的电商巨头们看到了商机。农民迫切希望尝试新的销售渠道，消费者被迫在线购物。如果这些电商公司能够帮助农民摆脱困境，那么一个全新的产业就将应运而生。

于是，京东和阿里巴巴旗下的淘宝都迅速推出了农村直播计划。他们帮助农民和商家快速建立起网店，并向他们展示了如何设计他们的直播内容。电商公司利用他们的物流网络，将产品直接从农场运往消费者家中。

这种营销方式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一个赌注：虽然乡村直播曾经存在过，但并没有真正普及。京东直播负责人张国伟称：“大多数农民不知道如何直播，了解电子商务的人就更少了。”

但是，疫情所带来的压力，以及中国庞大的消费群体，为这一产业（直播带货）提供了必要的催化剂。最终，视频直播不仅帮助农民度过了危机，还打造出了一种全新的业务方式。即使在疫情结束后，这种业务模式也可能持续延续。

感觉就像是指数级的增长

李金星和敖粉珍合作直播的第一周，在很大程度上也是“摸着石头过河”。敖粉珍搭建了一个网店，并为每天一到两个小时的直播内容编写文本。然后，李金星通过京东直播向消费者展示他的花圃，带领观众参观花卉生长的地方，展示它们的特点，并解释如何护理它们。这样，李金星的工作时间比以前更长了，以致于没有时间陪伴妻子和一岁的儿子。但是，当他在第一天就接到100份订单时，他知道距离成功不远了。

通过京东直播，李金星和敖粉珍还与“直播大咖”建立起联系，这些直播名人主动帮助他们免费宣传鲜花。两人提供专业知识，向“直播大咖”传授了鲜花的性质，以及如何布置鲜花的知识。有一次，一场直播吸引了100多万观众。

随后，更多的订单接踵而至，李金星也开始获得自己的粉丝。他还记得，有时甚至没有足够的人手来满足订单。李金星说：“销量增长太快了，感觉像是指数级的增长。”到收获季结束时，他已经卖出了几十万支花。显然，他和敖粉珍的生意在疫情中幸存下来。

开启全新产业，带动当地发展

在近1000英里外的海南省，网名为“薇薇”的淘宝直播名人吴志芳（音译，Wu Zhifang）也是在绝望中加入了该平台的农村直播计划。但显然，这种绝望并不限于她自己。

30岁的薇薇做了自己最了解的事情。每天，她都会戴上口罩，前往一个新的农场，通过直播的方式展示产品。之前，她主要直播卖零食，而新的直播内容让她很快火起来，有时一次能达到8万多名观众。

淘宝直播能让任何观看的人轻松地点击特色商品（放入购物车），并将它们直接送货上门。在幕后，阿里巴巴与数十家合作伙伴合作，扩大其现有的物流网络，以支持易腐烂商品的订单增长。薇薇说，对于菠萝种植者来说，直播帮助他们走出了困境。

每次直播参观，薇薇都会教农民如何使用淘宝直播。此外，她还鼓励其他农民做同样的事情。对于已经进入直播职业生涯两年的薇薇来说，这段经历改变了她的工作方式。如今，她每周在全国各地进行两三次农村直播，同时也继续教农民如何自己直播。

她说：“我过去对直播的理解相当简单：我只是在宣传我喜欢吃的东西。而现在，我意识到直播有更大的意义。它实际上可以开启全新的产业，带动当地的发展。”

一旦开始直播，你真的无法停止

自从这一新趋势出现以来，薇薇并不是唯一一个生活发生了改变的人。虽然中国经济逐渐恢复正常，但消费者和农民将继续依赖直播。对于许多种植者来说，直播甚至已经成为主要的收入来源。淘宝农村直播负责人朱曦表示，近2000名农村参与者现在的月收入超过1万元人民币（约合1400美元），相当于农村平均水平的8倍。

无论是京东，还是淘宝，都采取了措施，以进一步推动这一新兴商业模式的发展。其中，京东计划简化农户直播及在其平台上销售商品的流程。此外，京东还积极招募种植当地特色农产品的农民，如辽宁省的草莓生产商。

与从同时，淘宝已经扩大了免费培训计划，目标是在今年内通过直播产生150亿元人民币（约合21亿美元）的农产品销售收入。

对于李金星来说，这一趋势代表着他的生活方式早该更新了。他说：“如果不能快速实现现代化，我真的相信这个行业只会坐等被淘汰。”